农村孩子痴迷电脑版外挂手机游戏成瘾

更新时间:2024-10-24 09:12:14

宇帆蹲在村子的小卖部旁边蹭Wi-Fi,捧着手机打开了一局新的《绝地求生:和平精英》排位赛。一个月的夏令营接近尾

  宇帆蹲在村子的小卖部旁边蹭Wi-Fi,捧着手机打开了一局新的《绝地求生:和平精英》排位赛。前面一盘没有“吃到鸡”,这个11岁少年的好胜心被激发出来,“一直要打到赢”。

  手机屏幕碎成了蜘蛛网,一角还凹进去了一些,但丝毫不影响他玩得流畅。

  宇帆身边,以手机为原点,五六个年龄相仿的少年围在一起,三三两两“开黑”(游戏流行语,指同一游戏里的一群人,在交流方便、多是语音聊天的情况下,组成一队进行游戏)。少年们玩得全情投入,还有一些人守在旁边,不时提供“场外指导”。

  人手一部手机,触手可及的网络,五彩缤纷的应用,正在突破空间的限制,连接起世界每个角落的人们。广东惠州农村的孩子们,正是从这几英寸的小屏幕中,窥见了光怪陆离的世界,也迷失在这个世界。

  一群年轻大学生们在刚刚过去的暑假来到农村,开展了大战手机游戏的尝试。

  游戏:孩子的另一个世界

  早晨七点,刚刚起床的支教大学生萧文琛打开支教基地的宿舍门,不出意料,几个孩子已经坐在门口蹭着基地的无线网络打手机游戏。连农忙都不曾改变的戏幕,让支教的大学生从震惊到麻木。

  在惠州这个小村子,孩子的痴迷让人觉得疯狂。宇帆可以打游戏打到被村里的大人上门投诉,要他不要带坏其他孩子;10岁的泽辉可以连续通宵达旦。这个村里的孩子在《王者荣耀》的级别从青铜到钻石普遍都是两个星期,从全外行变成游戏的资深玩家,他们的成长速度快得让人惊讶。

  11岁的宇帆个小、瘦弱,没有“吃鸡”和“王者”之前,村里的男孩子都不喜欢和他玩。但是,游戏上的称霸却让他成了孩子王。只要“开黑”,男孩子们都希望宇帆能带着他们打,或者围着他观战。

  这种被需要、被崇拜的感受让宇帆倍爽,他更加勤快地研究抖音快手,更加努力地刷攻略打爆机,更加特立独行地上课迟到作业不交,他从大家眼中的好孩子,变成了被屡屡上门投诉“不要带坏我儿子”的“眼中钉”。

  通信资费下调在乡村铺天盖地打起了广告。在入村必经的小卖部,腾讯王卡在热情地推销;很多村居的墙上,贴满了诸如“99元双卡包月”“不再到处找Wi-Fi”的广告。

  廖天气得把小儿子宇博的手机给砸了,并和家里每一个成员说,谁要是敢给宇博手机,他见一个砸一个。可这并没有阻挡住宇博对手机游戏的热爱,他变成了“不粘家的人”,除了吃饭,中午觉也是不睡的,一定是粘在有手机的孩子旁边,成了游戏王的小跟班,期待着能得到一些“施舍”,借他手机玩一会儿。

  “肯定管不住,在家里不给他玩,去其他人家里玩我就没有办法了。我自己文化不高,学习上也没法要求他太厉害,我只知道生活中不好的东西就不要给他接触。” 廖天说。

  拿什么“填充”孩子的时间

  没有农活、不干家务、象征性的家庭作业,工业化和现代文明席卷下的乡村孩子,是出乎意料的闲。经济支柱基本靠城里工作的父母,务农只是祖父母一辈不愿离开土地的点缀,广东的农村里,孩子们可谓是率先过上了城里的生活。

  “游泳怕出事,出门怕打架,留在家里抹布从没见拿过一次。那么无聊大人也心烦啊,就给他个手机打发时间吧。”这种“别出门,别烦我”的思想,纵容着农村的家长们让手机成为孩子的第一陪伴者,“只要在我眼皮底下就可以了。”

  如何与手机游戏“争夺”孩子?10岁左右的孩子们,单靠自制和外力的强制,可能并不是最优的解决方案。

  社工严杏芳三年前进驻广东省开平市金鸡镇的学校时,觉得学生们的情况糟糕透了,“60%的学生有沉迷游戏的情况。学校不让带手机,整天脑子里就想着放学回家玩游戏。你跟他说话他不理你,因为他就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。”

  在严杏芳看来,这个以留守儿童和老人为主的村镇对手机游戏毫无抵抗之力。为了和家里的老人孩子联系,外出务工的父母给孩子配备了手机,但老人家管不住孩子滥用手机的问题。

  怎么办?严杏芳和她的同伴们分两步走,首先是在放学时间组织孩子们完成学校作业,先把成绩稳住,慢慢地寻找学习的乐趣。其次,寻找社会活动替代手机的交互性,他们组织孩子们小组活动,建立同伴关系;定期请孩子们的父母回来参加亲子活动,重建亲子关系;定期带孩子们去福利院、敬老院,以及在广场上组织义演。